这块7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占了国土41%，住的人却不到全国5%。守着它，俄罗斯像背着浸水的棉袄，越走越沉；可要真放下，民族主义的唾沫星子能淹了红场。

符拉迪沃斯托克港的起重机生着锈，码头冷清得能听见海浪拍铁皮的声音。货轮宁愿绕道青岛，也不愿停靠这个冰冻的港湾。

远东的荒凉在卫星图上触目惊心：695万平方公里只有814万人，每平方公里刚够站一个半人。雅库茨克暴风雪夜里，街灯照着空荡的冰路，风卷雪沫钻进破窗的居民楼。

莫斯科街头挤满看芭蕾的绅士，远东的矿工却裹着十年没换的棉袄。布拉戈维申斯克的学校天花板上霉斑扩散，雨水顺着裂缝滴进生锈的铁桶。

地下不是没有宝贝——石油够采百年，天然气储量顶五个海湾国家。可永冻层比钢板还硬，钻头打下去三千米，成本比中东高四倍。

输气管道要穿过600公里无人区，巡逻队得用核动力破冰车开道。去年远东贡献的GDP，还不够补莫斯科一栋写字楼的税。

俄乌战场每天烧掉3亿美金，远东的输油管检修计划拖了三年。哈巴罗夫斯克的市长把办公椅卖了发工资，政府楼供暖调到16度。

黑龙江对岸的黑河夜市飘着烤串香，俄方哨兵搓手跺脚数对岸的灯火。中国卡车上满载蔬菜水果，俄方检查站却连扫描仪都用不起。

1867年沙皇签字的羽毛笔还摆在冬宫，阿拉斯加卖了720万美金。当时骂卖国贼的报纸堆满档案馆，如今阿拉斯加油田正给美国输油。

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的招牌掉漆卷边，23个开发区大半长满荒草。中国工人去年铺的输气管道，在萨哈林岛冻土上闪着银光。

吉林老板把东北大豆从俄港转运上海，省下运费让利农民。俄海关关员却因"程序问题"扣了三天货，集装箱冻裂两箱苹果。

莫斯科抗议者举着"不卖一寸土地"的牌子，油管博主直播烧中国制造。哈巴罗夫斯克官员偷偷签了木材加工协议，新闻稿里把"合作"改成"租赁"。

堪察加渔港的铁船锈穿船底，渔民蹲在码头抽马合烟。

三文鱼群游过日本海，捕捞证还被锁在战争预算的保险柜里。

犹太自治州的农场主把拖拉机抵押给哈尔滨公司，换来带暖棚的种子库。州长报告里写着"技术租赁"，划掉又改成"设备引进"。

新西伯利亚的兵工厂三班倒造炮弹，远东机械厂只剩看门老头扫雪。输往中国的煤炭列车在边境排了20公里，俄方轨道工修一段铁轨领三天口粮。

圣彼得堡超市的意大利面涨价40%，远东主妇用土豆换朝鲜泡面。中俄边境贸易区俄方店铺空置率67%，中国商人贴的招租广告被风雪撕破。

克里姆林宫会议桌上铺着金框远东地图，铅笔圈出三个油气田。文件底部批注小字："等特别军事行动结束"。

雅库茨克的钻石矿用着苏联时期的通风系统，矿工肺癌率高出全国七倍。中国医疗队带来的CT机在海关卡了半年，"辐射许可证"还没盖章。

马加丹的黄金沉在千米深井，提炼厂因缺电停工八个月。

输往中国的电路提案在能源部压了两年，页边注着"需优先保障军工"。

远东老兵戴着苏联勋章领救济粮，勋章擦得比州政府铜牌还亮。退伍兵协会的抗议信塞满杜马信箱，要求用"卖资源钱"换假肢。

布拉戈维申斯克的江堤坍塌三年，对岸黑河新修的观光栈道挤满游客。俄方工程队接到修补命令时，水泥已被调往顿涅茨克筑工事。

萨哈林岛天然气管道工地的中国焊工三班倒，俄方监工裹着貂皮数进度。莫斯科传来的检查通知要求"重新评估地缘风险"，工期表又撕掉一页。

远东的暴雪夜比白昼更长，废弃工厂里野狼咬断最后一段电缆。监控镜头拍下狼群穿过边境铁丝网，警报器因欠费早停了半年。